“就是这里了,那个女孩的家。”我看了看眼前的建筑群。
这是城市高速发展的进程中的特殊遗留物——城中村。
密密麻麻的建筑,不见阳光的握手楼,仅一人可过的通道,还有居民的喧闹。
我和秋哥来到了一个破败的巷子,敲响了其中一扇门。
咚咚咚。
“老杀千刀的快去开门!整天让我不省心,老的这样,小的也这样,死了最好!”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差,挡不住屋内女人的叫骂声。
不一会儿,门打开了。
这是一个饱经风霜的男人,时光在他脸上留下的刻痕无法消除,头发有些凌乱,正拄着棺杖,用浑浊的双眼打量着我们。
“您好,请问您是婷婷的父亲吗?”我率先开口。
也许是听到了女儿的名字,男人的眼睛有了一丝光。
我接着说:“上次您的女儿落水,我旁边这位秋先生救了您的女儿。”
男人转过头看到秋哥,恍然大悟,“哦~我想起来了,您好您好,恩人呐,我们还在医院见过一次。”
突如起来的热情让我们有些不适应,但还是随他进屋,这下由本人和她父母作证的话,秋哥的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吧。
进屋后,男人掏出了一个手机。
这是一个被时代淘汰很久的功能机,就像这个村子一样。
他拨打了一个电话,“喂?老陈啊,下午那个装修的活我就不去了,家里来客人了,麻烦你帮个忙,地址你知道的,下次请你喝酒啊。”
我正打算开口,屋内走出来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。
见到秋哥之后,怒气冲冲的质问,“好哇!你个猥琐胖子,还敢来我家?你知不知道我女儿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?你得赔偿精神损失费!”
女人刚出来的时候,一闪而过的喜意被我留意到。
这是毫无掩饰的敲诈!
男人都惊呆了,他正欲开口问妻子,然后又被妻子的话打断。
“你这是引狼入室,你个杀千刀的,你知不知道这胖子是什么人?他亲了你还在上小学的女儿!你有没有良心啊,婷婷的事情你一点都不关心吗?”
女人一边哭诉,一边掏出她的智能手机,播放着秋哥河边那段视频,男人看完以后,看我们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善。
秋哥脸色大变,急忙解释,“不是的!那是婷婷落水了,我下去救她,当时上岸以后我帮她做人工呼吸救她!我是一个医生!”
“老婆,人家医生救婷婷呢,人工呼吸我还是知道的。”男人看着秋哥的眼睛,相信了秋哥的解释,劝解着妻子。
女人依然不依不饶,“你个杀千刀的老东西,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吧,他们说什么就什么?嫁给你之后,我一天好日子没过!”
她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,面目狰狞,转头对秋哥恶狠狠道:“肯定是你心理有问题,看上了婷婷,婷婷逃无可逃才跳水了!你这个禽兽!快赔钱,医药费,精神损失费,还有误工费!”
“我没有,我真的没有,我只是在救她。”秋哥拼命解释。
“不是你逼婷婷落水的,你为什么要救她?肯定是你!”女人一口咬定秋哥是跟踪婷婷的特殊人群,是婷婷逃不了魔爪才主动跳河。
啪!
一记响亮的耳光。
男人打在了他的妻子脸上。
女人先是一愣,随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,“我不活了!这个日子没法过了!你赚不到钱,只会在家打女人!”
见她哭得撕心裂肺,男人有些不忍,手在半空中,收也不是,不收也不是。
“妈妈?”
阴暗的房间内,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扶着门框,看着现在的一幕。
她停止了哭泣,连滚带爬到了女孩的面前抱住女孩,“婷婷,你怎么出来了,以后别吓妈妈,没有你妈妈怎么活哟!”
婷婷看了我们一眼,对我们笑了笑,脸上带着歉意。
“妈妈,让我和两位叔叔单独说会儿话可以吗?”婷婷的声音很温柔,她给了自己父亲一个眼神。
只见他走上前去,轻抚了妻子的后背,“让他们和婷婷说吧。”
女人有些不舍,依然放不下对我们的防备,婷婷的父亲劝了她好一会儿,她才勉强点了点头。
我和秋哥跟随婷婷,来到了她的卧室。
准确来说,这个地方算不上卧室,仅仅是一个有一张床的杂物室。
阳光照不到握手楼逼仄的空间里。
昏暗的房间,除了一张床,没什么称得上女孩子元素的东西。
床边狭窄的过道堆满了装修工具。
想必这些就是她父亲赖以生存的“伙伴”。
很难想象,这是一个女孩的卧室。
“这位叔叔就是救了我人吧?当时头很晕,有些不清醒,不过还是谢谢您。”婷婷很有礼貌,对秋哥鞠躬道谢。
秋哥的委屈和怨气仿佛烟消云散,面对一个小学女生的道谢,他居然红着脸挠了挠头。
“没什么,应该的。”秋哥有些腼腆的回答道。
“那个,刚才我在卧室都听到了,请你们不要怪妈妈哦,妈妈以前不是这样子的。”
婷婷坐在床上抱着双腿,和我们说了很多,她的家,还有她落水的原因。
她父母曾经都是国企员工,受过高等教育,但因为下岗潮变成了无业游民。
年幼时期的她是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生活,小学以后,因为父母在外打工,也想把她带在身边。
对读书改变命运深信不疑的他们,想给婷婷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。
婷婷父母的生活很简单,父亲白天去给人装修,母亲凌晨起床卖早晨,晚上卖夜宵,蜗居在大城市的城中村。
也许是因为曾经的教育环境,也许是婷婷确实没那么聪明,不管怎么努力,在这些大城市的学校,她也只能在班级中游,不是垫底,但也丝毫不出彩。
父母对她的期望非常高,省吃俭用给她报各种补习班,结果月考考的更差,感觉没什么脸回家,于是想跳河。
母亲曾经也是很温柔的,现在那样的嘴脸,也只是因为家里的男人受了工伤没什么赔偿,同时也需要补习费用,长期的经济压力让她变得面目可憎。
听完婷婷的讲述,才知道在城市的角落,有一群像蚂蚁一般的人,在阴暗的城中村,为了生存拼尽全力,为了那一丝也许存在的希望,在努力和奋斗。
我对那个女人的不满少了很多。
但我始终也不是什么有钱人,更不是什么圣人,来这里的目的,还是为了秋哥。
当我转过头的时候,发现秋哥在沉思,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,他摇了摇头,示意我出去。
刚一出门,就被婷婷的母亲拦住,她的眼睛充满血丝,对我们喝道:“不赔钱,就别想走出这个门!”
“妈妈!”婷婷从房间里走出来,没走几步,就倒了下去。
医院走廊。
我,秋哥,婷婷父母,等待急救室里面的消息。
和她父亲聊天时。
得知婷婷在和我们谈话的时候,隐瞒了一些东西。
她有先天性心脏病,这种病并非不治之症。
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猜想,也许她想跳河的真正原因,是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,她如果不在了,那么病就不用再花钱治。
急救室的门开了,婷婷的父亲一瘸一拐冲了上去。
“医生,我女儿怎么样了?”
医生答道:“暂时脱离危险,病人需要尽快手术,这个病又不是绝症,抓紧治疗越早越好,错过了最佳治疗期就麻烦了。”
婷婷父亲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。
医生离开后,走廊又变得安静。
先天性心脏病不是绝症,但巨额的医疗费用和后期疗养费用,却是要了这个家庭老命的绝症。
“婷婷从小就很乖,但因为我的无能,女儿病了都治不了,我就差十多万,亲戚都怕了我们借钱,家里......家里也没什么积蓄了。”
婷婷父亲老泪纵横,一个中年男人,在医院的走廊里泣不成声。
秋哥拿出自己的卡,拍了拍婷婷父亲的背,“卡里还有4万多块钱,咱们一起凑凑就好了,人命关天。”
我也掏出我为数不多的积蓄,凑了几千块过去。
“谢谢,你们真是我的恩人,大恩大德用不敢忘!”婷婷的父亲仿佛看到了希望,随即又道:“不能让恩人受到冤屈,等婷婷醒来,我们就马上给恩人澄清!”
秋哥“猥亵事件”的澄清视频,在老院长和婷婷父亲的帮助下,进行的很顺利。
视频传到网上,回复的却寥寥无几。
秋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。
婷婷的手术费还没着落,我们共同录制了一个视频,求社会爱心人士的捐款。
同时也主动联系一些社会公益机构,多方求助。
正当我们都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,没有人预料到,网络上,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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